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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老師的悄悄話 | 2020-02-11 | 人氣:1052

瘟疫中歡笑的勇氣

  前一次和大家聊到鼠年的種種,還正講到中世紀的「黑死病」-鼠疫是多麼的可怕,沒想到晴天霹靂,這個世界馬上就陷入了武漢肺炎(現在改稱‘新型冠狀病毒’-NCV)的可怕旋渦當中,現在滿街行人,幾乎人人都戴口罩,由於人心惶惶,再度的證明了台灣社會心理素質的脆弱,這幾天看到的現象先是搶口罩,再來搶酒精,繼而搶衛生紙;而媒體,特別是電視,圍繞著我們重複的播報緊張的情勢,這種帶有誇大性質的重複報導,是會引發激烈情緒的,最壞的情況會為整個社會帶來集體的焦慮反應-「歇斯底里」,您只要回想一下我們的那些新聞台平時播報內容的聳動浮誇與粗俗,已經讓「新聞記者」這個曾經令人肅然起敬的頭銜開始變得可笑。行銷學的名言「你的選擇代表著以後的意義」,台灣電視媒體的選擇,代表著的正是他們存在的荒謬,那些「記者式」語言動不動就讓我們聽見「踢到鐵板」這種俗俚,又常常說某人處理某事「立刻被抓包」,如果那一天不幸發生車禍被撞者,在他們口中必然是被「撞飛」,某些人參與某些私密的事被知道,就叫「揪出來了」,他們要是形容驚愕的結果經常講「令人傻眼」,對人們的行為形容詞是「狂罵」、「狂掃」和「抓狂」,播報中時不時來兩句「打臉XX」、「當場出包」、「當眾出糗」,而批評某人是「狂掰」後還會拖個「大反彈」式的ending-繼之以「狂笑」、「狂打」一路「狂」下去。為了建立播報的權威性,他們動輒就會嘴上推出一堆「大師」、「達人」,還有最近這兩年兩岸互相來往,我們的電視新聞主播們也跟著大陸「水平」(應為「水準」)、「紅火」(應為「走紅」、「流行」)、「落實」(應為「執行」)起來,而主播們的國文程度日漸低下也可以從他們口中的「不思議」(應為「不可思議」吧),報導國際會議時說大陸代表「嚴正抗議」台灣的參加(應該是「嚴重抗議」,大陸對台灣沒有「嚴正」可言啦),以上所舉例的內容,在在都顯示出台灣傳播界空擁良好的硬體設備,卻在軟體-特別是從業人員的素質上非常的失敗,一個先進國家的傳播媒體,由其是電子媒體,不論電視或廣播,在理論上都自詡具有「提升社會素質」、「教化正確價值觀」,他們做到了嗎?我只知道我有好幾位朋友都任教於大學裏的新聞與傳播科系,每當我調侃他們的「出品」不夠精良,流於俚俗與錯誤時,看到的都是一張張漲紅了,囁嚅道歉的臉…,不禁感嘆台灣的華特克朗凱(Walter Cronkite)和芭芭拉華特斯(Barbara Walters)(兩人皆為集智慧與優雅於一身的美國名主播)何日才能出頭?!看來做為閱讀者的我們要多說話,多批評了。

  由於背傷,在地板上躺了幾天,被迫「在家隔離」了好一陣子,陪伴我的好友只有電腦和書本了,剛好想到最近的時疫與中世紀的一段文學佳話有著相似的背景;有一本凡是歐美的知識份子應該都讀過的「災難書」,一本美麗而精彩的故事集,正好藉著這個苦悶焦慮的時刻介紹給大家,那就是意大利文豪薄伽丘(Giovanni Boccaccio,1313-1375)的名著十日談。薄伽丘是那不勒斯人,他的作品相當的多樣化,不論是音樂、詩歌、史詩、傳奇都相當的受歡迎;西元一三四八年,由佛羅倫斯城開始,意大利被捲入一場殘酷的大瘟疫(黑死病),在整個歐洲病死的人口高達一千萬人以上,許多村莊人口整莊整莊的死去而淪為廢墟,在佛羅倫斯也終日喪鐘轟鳴,死了十多萬人,我們的薄伽丘就在次年以這一次瘟疫作為背景,以十個年輕人(七位女性、三位男性)到該城的郊外山上別墅躲避瘟疫做開端,他們除了唱歌跳舞以自愉之外,大家每天每一個人都要講一個故事來渡過這恐怖又無聊的時光。一天一人說一個,十天剛好一百個,這就是赫赫有名的十日談的來由,這本短篇故事集甫一問世,立刻就激起了社會廣泛的注意,原因是一來是它的取材豐富而有趣-歷史事件、義大利古文學、法國民間寓言、甚至東方故事(印度、阿拉伯和中國的),連當時的社會逸聞八卦都兼容並蓄,薄伽丘也把當時大家喜歡的作品-‘一千零一夜’、‘馬可波羅遊記’和古羅馬的傳奇‘絕妙的驢’都加了進去,復加薄氏本身對當時皇室貴族的裝腔做勢、教會的虛偽腐敗非常反感,於是在十日談這本書裡又極力的諷刺和揭露,這本書剛剛問世就讓封建勢力和教會「完全受不了」了,而薄伽丘書中的諷刺與譏笑卻又成了社會上家談眾議的熱門話題,就以「絕妙的驢」-一個人陷於情慾,被施以巫術變成了驢,又展開一連串的奇遇,和第三日的猛男馬賽多傳奇…,都充滿了「大逆不道」卻又「自由奔放」的意味,教會震怒了,若不是當時的大文豪佩脫拉克(Francesco Petrarca,1304-1374)的大力呵護,這本當時的禁書可能不但不可能流傳後世,甚至薄氏的小命都可能不保,而書中所描述的王公貴族、騎士僧侶、販夫走卒,市井小民的各種面相也豐富了我們對那個時代的認識與知識,這一本可愛的故事集一直到現在都膾炙人口,也曾多次被拍成精采的電影,它也被認為是中世紀民族文學的柱石和文藝復興的先聲,各位不要被這本書的厚度嚇到,如果不耐於去「啃磚頭」,可以從其中絕妙的驢(金驢記)的單行本(商務書局,張時譯,民國60年),開始著手。

  偉大的災難也許蘊育出偉大的成果,成就偉大的貢獻,不是嗎?!黑天鵝(Black Swan)的出現也不一定是百分之百的壞消息吧。

  祝大家健康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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