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地去了一趟新加坡(又稱”星洲”、”星國”、”獅城”或”叻埠”)。說是匆匆,連頭帶尾其實也有四天,除了一天工作,其他的時間也還難得的與家人、同事藉機遊覽了這個實在不算大(只有七百多一點平方公里),但人口卻很多(約五百萬人)的珍珠型小國。她的地理位置非常好,正好嵌在馬來半島的最南端,毗鄰麻六甲海峽南口,北以柔佛海峽與馬來西亞相望,南隔新加坡海峽與印度尼西亞共和國相鄰;每天清晨到深夜,在所住的飯店裡,只要推開紗窗,看到的便是海港外寬闊的海洋上,一望無際的龐大船隊,在這裡,永遠有無數的船舶在耐心等待什麼時候輪到自己進港卸貨,數十萬噸的油輪:龐然大物,慢條斯理,滿載貨櫃的貨櫃輪:大大小小,生氣勃勃,把全世界重要物料負責從這裡運到那兒的散裝貨輪:忙忙碌碌的才放下重担,就一副又要趕下一攤的毛燥架式:其他還有狀似大腹賈的天然瓦斯船,長得福福泰泰一看就很讓人舒坦的汽車船(RO-RO),各種功能不同的各國軍艦…,最有趣的要數那看起來像沒頭蒼蠅亂竄亂跑的小拖船,它東扭一下腰肢,西轉一下屁股,忙著押送大傢伙們在舶地裡順順當當地就位,高高興興地進港。假如您看到高雄港的景況就已嘆為觀止的話,那就請準備到獅城來”中風”吧!這是世界上條件最好、也最繁忙的港口,雖然使用費已經愈來愈貴,而稍北的馬國巴生港(Klang)又拼命搶生意,但星國地理位置優越,港埠與都市的配套完整,效率高設備好,地位仍然不動如山。
可別小看了新加坡,以為她只有金融服務業(全世界第四大金融服務中心,略次於紐約、倫敦和香港),您只要往島國的西部走走,看到裕廊工業區,就立刻驚覺原來她在石油煉製、化工、造船、電子和機械各方面都為自己開創了一片天,近年來星國甚至在國防工業上也大有進步,航空、造艦、造兵(工)也都有令人驚嘆的表現。而在國家經濟策略上,幾家由新加坡政府全資擁有的投資公司一包括最有名的淡馬錫控股和最神秘的新加坡政府投資公司,都說明了新加坡以國家為競爭單位,積極努力操控金融運作,”想成為全世界的控股公司”(一位馬大經濟學教授忌妒的寫道)的國家戰略大計,也印證了新國的國家格言”前進吧新加坡(馬來文是Majula Singapura)可不是講著玩,而是玩真的。
每次到星城,都感覺到發展的快速,但心裡也一直嘀咕著”該差不多了吧!”,可二十年來十幾次的到訪,每次卻都有新的驚喜和敬佩,這一次住的是剛啟用年餘,最夯的Marina Bay金沙酒店,它由前述的淡馬錫控股投資起造,耗資500億港幣(約2250億台幣),它那超前衛的三座巨塔舉起太空船的設計,把巨大的mall和博物館、劇場、賭場結合在一起的完美構想,五十七樓頂的露天”無邊”泳池設計,都令人讚嘆。即使有一晚我們一共六個人,在頂樓的Ku-de-ta餐廳,酒水不算,光一餐餐費即達一千一百星幣(台幣兩萬六、七千元),也覺得幾乎值得在迷人的月光下,「喜而笑、洗盞更酌、肴核即進、杯盤狼籍,相與枕藉乎『座』中,不知東方之既白」,而物有所值。
星國小,所以要求”精”,求精也就成了唯一生存之道,李光耀在1960、1970年代對人力素質就要求甚高,”不喜歡讀書,就不要浪費資源讀中學,趕快去學手藝”,一位中年男士忿忿不平地述說著當年”菁英主義”教育政策的殘酷。當年連生幾個孩子,都和父母的教育、社會地位有關,「我們在這裡除了上班,就是睡覺,沒有明天、沒有希望」,年輕人對自己在社會上”能做什麼”和”能影響什麼”感到懷疑,而新加坡的言論管制也一直被歐美國家批評不已,但也沒有人對星國的國家主權與尊嚴敢於渺視;”強力的規劃”與國家機器強調的”紀律與專制”,就像那極鮮美的”無招牌”海鮮店裡有名的辣椒炒雪蟹,似乎當火候到了,兩者之間的界限就極為模糊,而在世界聞名的烏節路血拚中心,和精心構築的聖淘沙遊樂島所帶來的巨大經濟效益和旅客的歡笑聲中,當地人的抱怨聲也就不是那麼刺耳了。
星國的發展之路是規劃好了的,但是仍然令人禁不住會問:這”聖君賢相”式的治理方式,真的是東方社會與儒家傳統必然的宿命嗎?新加坡人幸福嗎?還是她對”幸福”兩字有著不同如俗的另類解釋?!
我強烈推薦有好奇心找答案的朋友去訪問這個奇妙的城市國家。